第4章
  说到钱,冯管事立刻黑了脸:“状元爷,我给你面子才与你解释这么多。钱,我是一毛都不会赔的。”
  季澜:“那看来就只能告上府衙了。事情闹大了,冯管事确定不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你小小一个新科状元敢管武定侯府的事?给你三分颜色,你还真想开染房啊!”冯管事嗤道,“小心走在路上被人套麻袋。”
  季澜:“新科状元自然是不敢的。不过我刚刚被皇上钦点为太子太傅,消息大概还没传到您这儿。冯管事觉得为这点小事得罪太子划得来吗?”
  这冯管事一听说太子两个字立刻像打了霜的茄子——蔫了。
  季澜凑近他小声道:“冯管事说两种花椒价钱差两倍,您即便赔他李阿宝三成定金也有得赚不是?”
  季澜朝冯管事露出一个知道很多的笑容。冯管事摸不清他底,又畏惧太子,只能自认倒霉赔了李阿宝定金。
  李阿宝也不想再跟冯管事纠缠。他们西南人官民之间并有很大的鸿沟,李阿宝用力拍了拍季澜的肩膀:“感谢这位兄弟。我请你喝酒去。”
  季澜推辞了一下,还是跟着李阿宝喝酒去了。
  当晚,汪德喜给萧永宁递上了一个小本本——是派去监视的人递上来的。
  萧永宁看着第一页就给气笑了。
  “五文钱?还要找孤报销?”
  汪德喜赔着笑:“听说太傅大人穷得叮当响,连客栈的房费都欠着。”
  萧永宁:“穷得好。传令下去,从今天起京城所有店铺都不许赊账。看他拿什么填饱肚子。”
  汪德喜:“是。”
  萧永宁翻到第二页,又笑了。
  “天武朝那些自以为是的官员都恨不得跟孤撇清关系。他倒好,上赶着昭告天下。”
  汪德喜:“太傅大人也是想借借殿下的威风嘛。您看,一提到您,武定侯府的人就不敢造次了。”
  萧永宁:“狐假虎威。等他不当太傅了,孤看他有什么下场。”
  汪德喜:“太傅大人是皇上钦点的。奴才看他也不是不识时务之人。殿下真要逼他辞官吗?万一皇上一怒之下,指个酸腐的老夫子给您当太傅,岂不更加不妙?”
  萧永宁:“孤的太傅,来一个辞一个,来两个辞一双。他只比孤大两岁,想当孤的老师?做梦!”
  “今晚你就设法让萧永胜知道,太傅跟着孤去砸了康乐坊,丝毫没有劝谏。孤明天倒要去看看他怎么面对。”
  萧永宁眸光悠远,似乎已经看到了明天的好戏。
  第二天天没亮,季澜就赶到皇宫上早朝。他昨晚与李阿宝喝了酒,就在李阿宝租的房子里将就了一晚,早上还捎带了两个煎饼。
  宫门口已经站满了等候的官员。季澜拿袖子挡住半边脸,想从人堆里混过去。
  可不知哪个没眼力见的喊了一句:“呦,这不是昨天陛下钦点的新科状元、太子太傅吗?”
  一群官员立刻围了过来。
  季澜一个都不认识,只好打哈哈:“各位大人好!”
  “太傅一职悬空三年,无人敢接。季大人真是少年英雄,令人佩服。”说话者阴阳怪气,一看就不像好人。
  季澜:“陛下隆恩,谁敢推拒?”
  “不敢推还是正中下怀?太子殿下昨日砸了康乐坊,听说太傅还替他鼓掌加油。”人群中走出来一名身穿橙黄色朝服的男子。
  “参见二殿下。”众人齐声道。
  季澜跟着行礼,心里快速锁定人物。
  二皇子萧永胜是个反派,骄横而无脑,最终被男主一杯毒酒赐死。
  季澜看着二皇子的脸,就在脑子里默默地贴了个骷颅头。一个“死人”的话,他懒得计较。不过昨天的事,他还得辩一辩。
  “二殿下,康乐坊平日就经常做些欺压百姓的事。前些日子,他们诓骗李拐脚赌钱,出千输光了他钱不止,还让他卖女儿抵债。他女儿才十三岁就被卖入青楼。你们说康乐坊不该砸吗?太子殿下伸张正义,不该夸吗?”季澜背出书里的情节。
  这事大家都不知道,男主又不爱解释,才让萧永胜有机会做文章。季澜作为穿越者,适当剧透帮男主拉回一些分值是抱大腿最基本的操作。
  “原来如此。那看来太子殿下是为民除害呀。”有人开口。
  “箫永宁一向……”萧永胜还想说什么,话头戛然而止。
  一身黑衣的箫永宁无声无息地站到了他面前。
  第03章 听月楼
  箫永宁仿佛并没有听见众人的对话。
  他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说:“忘了穿朝服了,诸位替孤告个假吧。”
  说完,竟头也不回地走了。
  在场所有人似乎都不感到意外。
  萧永胜哼了一声,朝一名官员抬了抬下巴。
  那人立刻说:“季太傅,您不劝谏太子殿下吗?”
  季澜:……
  季澜装没听见。
  箫永宁十次朝会有九次借口不去。季澜一点都不想去劝谏。
  何况劝了有用吗?
  跟着箫永宁来的一个侍卫看了季澜一眼,小声对另一个说:“哥,我跟你赌五两银子。赌殿下三天内气不走这太傅。”
  另一个还没回答,箫永宁倒是冷冷回了头:“我跟你赌。你输的话,这个月月钱就甭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