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7 章
  第107章
  按照元详的预想,次日应该是个风和日丽、适合与佳人相约的好日子。却不想天降暴雨,整个草原都被黑沉沉的乌云笼罩。
  元详狠狠的摔下帘子,骂骂咧咧地抱怨道:“什么鬼天气!”这样的天色,谢瑶想必不会出来骑马了!
  眼看着到手的美人儿就这么飞了,元详哪里甘心?他在屋里打转儿,纠结了半晌,心一横,还是出了门。
  看谢氏昨天那个风流模样,分明就是对他有意思,就算不能一起骑马,也能干点儿别的……元详越想心里越痒痒,皇帝今儿个一早就去阴山各部巡视了,根本不在行宫里,正好方便他行事。
  元详一路风尘仆仆,兴奋的像个刚开荤的毛头小子,赶到谢瑶宫门口的时候,身上竟还带着雨珠。
  当值的映雪见了他,吓了一大跳,吃惊道:“奴婢给北海王请安。七殿下怎么会到我们昭仪娘娘这里来?”
  元详见映雪肤白胜雪,不由靠近她两步,轻笑道:“姑娘不必多礼。本王原本与娘娘约好了一道跑马,不想天公不作美,下起了这瓢泼大雨。本王担心这雷声会惊扰了昭仪娘娘,特意来向娘娘请安。”
  “这……”映雪迟疑道:“这恐怕不妥吧?我们主子正在午睡呢。”
  元详这人也算个奇人,一听映雪这么一说,脑中便浮现出一副美人小睡,衣衫半解的香艳场面。他心中大动,忙拉扯着映雪道:“好姐姐,你便让我进去吧!你瞧我一路赶来,衣裳都湿了,你去给我煮杯热茶,拿身干净衣服可好?”
  映雪还在犹豫,元详却已经失去了耐心,沉下脸道:“你可不要不识好歹,本王是皇上的亲弟弟,是皇子龙孙!本王要是染了风寒,岂是你一个小小的奴婢能够担待的起的?”
  映雪被他吓住,慌慌张张道:“七殿下息怒,奴婢知错了……”
  “还不快去?”元详厉声呵道。
  “是,奴婢这就去……”映雪匆匆离去,如同受惊的兔子,一溜烟跑的没影儿了。
  元详大喜,大步流星地跨过门槛,如入无人之境一般摸到了谢瑶的卧室。想来谢昭仪是个喜欢清静之人,屋内没有任何婢女当值,正好方便了元详行事。
  元详原本还想着要在草原上与谢氏勾勾搭搭、暧昧上几日才能成就好事,没想到今儿竟是老天在帮他!只要他趁机强占了谢昭仪,以后还怕她不从吗?
  元详越想越兴奋,他推开门扉,入目便是一张可容三四人翻滚的大床。原本屋内门窗紧闭,床前的玉绿色纱帐静静地垂落在那里。随着元详推门而入,纱帘随风舞动,隐约露出美人姣好的面容,若隐若现,使得元详心中犯痒,淫心大作。一时按捺不住,他竟直直冲了上去,压在谢瑶身上,胡乱扯开她的衣襟。
  谢瑶半梦半醒间,下意识地抵抗,可是力气很小,反倒愈发撩拨出男人的兴致。谢瑶本就是在午睡,没有穿外袍,身上只有一件薄薄的中衣,转眼间就被元详撕扯下来,露出绣着莲花图样的肚兜……
  元详只觉眼前是一片腻人的白,女子似乎是玉做而成,身上无一处不是完美。他近乎膜拜地抚摸着她的玉臂,兴奋的身下高昂,一时忍不住,来不及褪下她衣裤,便先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料耸动起来。
  谁知就在这个当口,门口忽然传来响动。元详被人打断好事,自然恼怒至极。他只当是映雪取了衣物回来,不悦地抓起一个枕头就向门口丢去。
  可令元详震惊不已的是,他看到的,是男人的衣袍。
  他的视线顺着那双绣着繁复花纹的龙靴缓缓向上,从精致的衣摆,古朴的玉佩,胸口绣着象征着天子身份的九条金龙……到皇帝愠怒的脸。
  元详还来不及从谢瑶身上下来,便见皇帝猛地拔出腰间的佩剑,几乎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便闪身至元详面前,带着寒光的宝剑一闪,元详瞬间吓得腿软,竟双眼一翻晕了过去……
  失去意识之前,元详只有一个念头:皇帝真的要杀他!
  在看到眼前不堪的一幕之时,皇帝的确有杀元详之心。他无法用言语形容自己当时的震惊!不,与其说是震惊,倒不如说是心碎……
  元谦本没有看到谢瑶的睡颜。他以为她是清醒着的,他好怕她是清醒着的!就像上一世一样,背着他和别的男人在一起……只要想到那一幕,皇帝便心如刀割!他甚至能清楚的听到,自己的心在滴血……
  他的身体里好像着了火,逆流的血液疯狂的逃窜,冲昏了他的头脑与所有的理智。有那一瞬间,他甚至有毁天灭地的冲动。
  似乎让所有人陪葬,都不足以抚平他心中的愤怒,与……哀伤。
  是的,哀伤。他气他恨她的背叛,可是更让皇帝难过的是,即使知道一切,对她,他还是什么都做不了。
  即使是心碎至死,他也不舍得伤害她半分。
  皇帝将元详狠狠地丢出去,吩咐苍向明将他绑起来之后,他将宝剑随手一丢,无力地跪坐在谢瑶塌前。
  这一系列的响动太大,谢瑶不免从睡梦中惊醒,一脸吃惊地望着坐在踏脚上的男人。
  明明方才大动肝火,提剑杀人的是他,元谦却好像受了什么重伤一般,脸色苍白地倒在角落里。
  谢瑶只能看到他疲倦的表情和悲伤的眼神,却看不透他千疮百孔的心。
  “皇上?”她踩着鞋子从塌上下来,顺手抓过自己的中衣胡乱套上,关切地握住他的手臂,柔声道:“您怎么了?”
  他没有说话,似是倦极,只是单手将她揽在怀里,以一种从未有过的固执与霸道。
  谢瑶顺从地靠在他怀中,如同一块温润的软玉,让人爱不释手。
  他近乎贪婪地嗅着她发间的香气,她的身上永远带着淡淡的体香,似麝非麝,勾人心魂。
  他已经将她锁了起来,锁在重重殿阁楼宇之中。可她就像是一朵初绽的莲花,香远益清,美名远播,采花人总是不问自来。他还要做到什么地步,才能牢牢地将她保护起来,只为他一人盛开?
  “瑶瑶……”他疲倦地低下头,将脸埋在她温暖的怀抱里,不让她看到自己懦弱的表情。
  “嗯,我在。”她顺势直起身子,安抚地抚摸着他墨色的长发,就像他无数次对她做过的那样。
  “以后午歇的时候,多安排两个人守在门外。”皇帝低声道:“不然要是有像朕这样的登徒子,再轻薄于你该如何是好?”
  “皇上!”谢瑶嗔怪地推开他,星眸微瞪,“方才我还只当是做梦,原来当真是有人拉扯……”
  皇帝似是不愿多提,淡淡一笑道:“朕看书看乏了,与你闹着玩儿的,还真的生气了?”
  谢瑶摇摇头,温柔的看着皇帝,眸中柔情似水,似有千言万语。
  皇帝这是……想要保护她啊。
  他怕她知道自己险些被元详轻薄,心里会有负担。他怕她不小心泄露此事,坏了她自己的名声。他怕她有一点点的不顺心,所以愿意独自一人承担所有的焦虑、痛苦和折磨。
  既然他想让她一无所知,那她就天真一次好了。
  一场狂暴风雨过后,阴山草原恢复了往日的天朗气清。谢瑶仍时不时与翁幼雪相约跑马,只不过大草原上少了一双不怀好意的眼睛。
  元详心口被皇帝刺了一剑之后,虽说没有致死,却也与死人无异。不仅如此,他还被秘密的处以宫刑……这个元家的浪荡子,终于再也无法搜奇猎艳、骚扰女子了。
  大仇得报,谢瑶自然痛快,只是心中快慰之余,谢瑶又不可避免的有一丝愧疚。这一次她本可以不必亲自出马,那样既能惩治元详,又可以保全自身。
  只是她知道皇帝对她最为在乎,所以才不惜以自己为筹码。可她只想着让皇帝愠怒从而重罚元详,却没想过,皇帝会有多难受。
  她就是仗着皇帝喜欢她,知道皇帝会纵容她,所以才会如此计划。
  当谢瑶看到一向骄傲的皇帝,受伤的坐在角落里默默地守着她时,就算她的心肠是铁石做成的,也被他软化了。
  以后,她再也不会这样,未达目的不择手段。他不舍得伤害她半分,她又怎么能再让他担心难过……
  这回不仅元详,谢瑶身边的宫人也遭了秧。包括映雪在内,尽管她及时将北海王前来之事通知皇帝,算是将功补过,可还是因为将谢瑶独自丢下,被罚俸三月。其他的宫人亦罚俸三月。这自然是在谢瑶求情之下的结果,她将所有责任都揽在自己身上,称她听到雨声心烦,才将所有人打发出去。
  皇帝亦知她喜静,又怕事情闹大了惹人怀疑,这才答应轻罚下人,小惩示警。
  罚俸对于宫中之人来说,的确算不得什么大事,左右谢瑶每回的赏赐,都要比内侍局那点可怜的俸禄多得多。
  此事就算这般揭了过去,等伏月一过,七夕节将至,节日的气氛冲淡了一切,就再也没有人记得北海王受伤、莲昭仪宫人被罚俸这等琐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