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参见于公公
  督主的声音,婵夏是绝对不会认错。
  他的音质非常好听。
  平时说话总是冷冷的,但如果他心情好,没那么冷的时候,就像是融化寒冰的暖阳。
  柔柔的语调带着阳刚之气,听着会上瘾,特别好听。
  督主这俩字在婵夏脑海飘过,整个人都要沸腾了。
  理智在一瞬间全部消失。
  她来不及思考为何督主会出现在此时此地。
  分不清,这是幻想还是现实。
  她甚至以为,是自己太过思念那人,才会在生死攸关之际,听到了他的声音。
  人群分开,一道黑色的身影,不慌不忙地走了进来。
  他的身后只跟着一个侍卫,仅仅俩人,却带来了排山倒海般的压力。
  “参见于公公!”
  千户带过来的人认出了来人,呼呼啦啦跪了一地。
  知府的人不知道这是干嘛的,但听着叫公公,猜不是一般人,跟着也跪下。
  于瑾置若罔闻,面无表情的穿过跪了一地的人群。
  视线落在婵夏身上,眸色柔了柔。
  一别几日,这丫头看起来还是那么精神,身上的香味还是那么的好闻。
  婵夏捂着嘴,是他!
  她永远也忘不了这张脸!
  俊美绝伦,眉如墨画,眼似寒星,抬眼间,眼角眉梢皆正气,冷而不傲,简而不俗。
  站在人群里鹤立鸡群,尤其是有那绿豆眼千户和无耻的知府对比着,更是浩气凛然,正容亢色。
  于瑾只看到她呆呆的站在那,捂着嘴眼里满是泪,只当是丫头吓坏了。
  心底倒是松了口气。
  还好他过来的及时,再晚一点,后果将不堪设想。
  于瑾站在婵夏的身前,看到他熟悉的肩膀,婵夏哭的更厉害了。
  这一刻,她想到了前世,他也是总这样把她挡在身后。
  她还没跋山涉水的去找他,他就这样出现了,但他为什么会来自己家呢?
  婵夏噙着泪看他。
  “郑七,你好大的胆子!”于瑾的随从毛番拓发难道。
  郑七跪在地上辩驳。
  “我是真不知道她就是您的外——”外室这俩字,对上于瑾的冰眸,硬生生憋回去了。
  想到这位公公平日里最忌讳这些,忙硬生生改口:“小的是真不知道她是您的人啊!”
  “你是怀疑大人发出去的令牌有假?”毛番拓把眼一瞪,正准备给大人搬椅子,却见婵夏已经做了。
  他还以为少爷挂念的女人是个大姑娘,毕竟少爷可是绕路都要来青州的。
  见了面才发现,不过是个黄毛丫头么,年纪不大,倒是很有眼力见。
  于瑾掀披风坐下,气场十足。
  “把你刚刚要做的,再做一遍。”
  “下官没有什么要做的,就是,就是...”就是看小姑娘长得漂亮,想当众有辱斯文一番。
  没辱成,还把于公公召唤来了。
  “郑七,你身为掌刑千户,目无法纪,胡作非为,罪不可恕,收回腰牌,押送回京听候发落。”于瑾沉声道。
  郑七原以为只是训斥一顿便完事了,收腰牌不就等于剥了他的官职吗?!
  郑七把腰直起来,不忿道:
  “于公公,咱们敬你一句,那是因为你是十二监的人,可十二监再厉害,也管不到我厂卫的事儿吧?你革我的职,督主回来,只怕是没法交代。”
  郑七不服,他靠山可是厂卫督主魏公公!就不信于瑾敢动魏公公的人!
  婵夏翻了个白眼,眼角的余光看到毛番拓也在翻呢。在鄙夷魏公公这块,俩人倒是很同步。
  在婵夏心里,厂卫现任秉笔太监魏公公,根本配不上“督主”这么尊贵的称呼。
  于瑾掏出怀里的金牌。
  郑七的眼珠子差点调出来。
  竟然是文书房派下来的钦差。
  想不到才个把月的功夫,于瑾已然从都知监进了文书房。
  品阶不变,但是手里的实权,却是今时不同往日。
  “公公饶命啊!”郑七这才知道厉害,不断的磕着头。
  于瑾一挥手,从院墙外翻进来十几个暗卫,直接把郑七捆了去。
  婵夏心里直呼过瘾。
  不愧是她的偶像,一出马便把这为非作歹的混账拿下。
  陈四被松了绑,站到婵夏身边,小声问婵夏:
  “给你令牌的不是王公公吗?这位公公又是何方神圣?”
  “具体哪里出了差池不知道,但你记得,这是好人,大好人,大大的好人,就足够了。”
  婵夏也搞不清这是什么情况。
  督主来了,对她自是有无尽的好处。
  她再也不用夹着尾巴做人了!
  “于公公饶命,下官是受郑千户的胁迫才跟着过来的,下官在青州一带勤政爱民,有目共睹,下官是冤枉的!”
  知府见于瑾一出场就拿下了郑七,马上撇清关系。
  虽然他的品阶只比于瑾低半级,但文书房出来的钦差权力大的吓人,办个知府跟捏死只蚂蚁差不多。
  “督——于大人,民女有冤情要诉!”婵夏站了出来,跪在知府边上。
  “起来说话。”于瑾示意婵夏站起来,却不提让知府起来。
  “谢大人。”纵然公公听起来更尊贵一些,但她就不那么叫。
  “民女要替青州卖花张老汉父女、豆腐坊小夫妻,还有一些民女尚未查到的案件里的等等受害人,状告青州知府吴凉教子无方,纵子行凶!”
  婵夏从怀里掏出小本,双手递上。
  这里面纪录了她所有查过案情的详细纪录。
  “青州近一年来,凡有破不开查不明的狱事,青州知府与同知等贪官,一并将案情推到流寇身上,在职期间,冤假错案无数,全都是流寇所为,还请大人明察!”
  于瑾翻看婵夏的手记,这里面工工整整详细纪录了她经手的每一个案件。
  大事小情,条理分明,图文并茂,证据确凿。
  知府见婵夏当着于瑾的面揭他老底,一时语凝,突然灵光一现。
  “她这是无中生有,只因她背着公公您,在外面养汉子!为了怕我揭穿她,故意栽赃陷害!下官最近在查连环案,捉到一名叫虎子的真凶,这虎子,就是她在外养的汉子!”
  到底是多年的老油条,在这性命攸关之际,真就让他想到了个脱身的“好办法”。
  看婵夏看于瑾的眼神,分明是久别见到小情郎的反应。
  既然是公公的相好,那便拿她与赵义来说事儿。
  是个男人就不能容忍自己的女人在外有人,就算公公已经不算是完整的男人,那也是听不得的。
  婵夏还来不及说,陈四不干了,跳出来抗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