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人活着吗？”救援人员一边往外一个又一个地救着人一边喊着。
  “这里，咳咳，快救救我，救救我！”
  “那边。”救援人员快步走向声音发出的地方，把喊话的人从变形的座椅中间救出，看到了里边的林若溪。
  她蜷在座椅上，把自己缩成了一团，背部擦伤严重，右臂在座椅的挤压下已经弯曲到变形，明显骨折了。
  “小姐，你还好吗？”救援人员一边呼喊着林若溪一边查看她的生命体征，在摸到她的颈动脉搏动时激动地对其他人喊：“快来，这里还有一个伤着。”
  林若溪隐隐约约听到有人在说话，她想伸手摸摸肚子，却发现自己浑身上下都在疼，仿佛已经散架了。
  “戴靖……孩子……”林若溪吐出这两个词，又陷入了昏迷中。
  小溪，你睁开眼看看我好不好？
  小溪，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做混蛋事了。
  小溪，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小溪，我再也不怀疑你了，我会无条件相信你，你醒来好不好？
  林若溪的耳边不停地回响着戴靖的声音，所以林若溪醒了，她睁开眼，看到的是戴靖的脸。
  是幻觉吗？她闭上眼再次睁开，还是戴靖。
  他的眼底一片青黑，显然很久没有睡过。
  原本干净的脸如今满是胡茬，嘴唇干裂，像是刚刚逃难回来。
  “醒了，她醒了！”戴靖按响呼叫铃对着里边的护士大声喊，“医生呢！”
  三天，从他到了z市看到浑身是血的林若溪开始，他的心就在嗓子眼从没放下过。
  三天，他几乎没有睡觉，每次刚刚闭上眼就会惊醒，梦到林若溪离开了他。
  “醒过来就好了，剩下的一切都好说。”医生跟戴靖说，“我去改一下治疗方案，这大概可以算是奇迹了。”
  林若溪看着戴靖，想说话发现自己喉咙干到一张嘴吸进空气就痛。
  “喝水吗？”戴靖有些手忙脚乱，“我去给你倒水喝。”
  “孩子……”如同坏掉的鼓风机粗糙中带着些尖锐，林若溪终于发出了声音。
  “他很好，你保护了他。”戴靖弯腰抵住林若溪的额头，“谢谢你，谢谢你醒了过来，谢谢你没有丢下我。”
  感受到脸上落下来的温热，林若溪的眼泪也流了出来。
  在飞机落地的那一刹那，在撞击仿佛从四面八方袭向她的时候，她的脑海里全部都是戴靖。
  那时候她想，如果她还活着，还能见到戴靖，她一定要放下之前的一切隔阂跟他在一起。
  她无法想象如果再次跟戴靖分离她还能不能承受的了。
  “我去给你倒水，很快就好。“戴靖站起来走出病房，林若溪侧头，看到了放在床旁柜子上的热水瓶。
  过了很久戴靖回来了，纵然眼眶红着，却掩盖不了他嘴角的笑。
  “戴靖，你会娶我吗？”林若溪看着戴靖的脸问。
  “不。”戴靖握住林若溪的手，“这话不应该是你问。小溪，你愿意嫁给我吗？”
  林若溪微微一笑：“如果你问我，那我要一个完美的求婚仪式。”
  再多的担忧和恐惧在睁眼看到戴靖胡子拉碴的样子时都烟消云散。
  这次她要顺着自己的心走，再也不会推开戴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