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先让你得意
  林夕的笑容在明暗不定的烛光下慢慢清晰,又渐渐模糊,始终不变的是她那双璀亮的眸子,似乎一瞬间点燃了黑夜,照亮了黑暗。
  她打着哈欠,开门出去,两个侍卫正好恰时的回来:“抱歉王妃,属下无能,没能找到您的耳环。”
  “算了,算了,也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本王妃不要了,还是回去睡美容觉要紧些。”
  她很无所谓的摆摆手,似有些遗憾的叹了口气,扭着腰肢,款款离去。
  屋里。烛光下,容墨颓然一倒,衣服的后背已经全部湿透,他一向阴沉的面色微微泛白,指尖有雾气晕绕,慢慢的散去不见,化为清澈的水滴,一滴一滴滴在地上,林夕的迷药若是对付普通人,估计十头牛估计都踢醒不过来,所幸容墨根基稳定,运气盘坐,生生将迷药逼出体内,方才林夕来时他已经快要将迷药悉数逼出。
  “出来吧。”
  他闭眼盘腿而坐,准备把体内被林夕搅乱的气息调理规整。
  “主子,你真的把兵符给了王妃?”
  秦寿从暗处走出来很是担忧的看着容墨,手中得剑紧紧握在手中,每次容墨有伤需要调息时他都会安静的守在一边,以免有人趁机袭击,方才林夕一来,他就立即隐在黑暗中。
  “放心吧,那兵符与她毫无用处,这是虎符,还有一枚龙符,合在一起才有效用。”
  秦寿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心里却还是有些隐隐的不安,说不清道不明。
  “没事了,你先出去吧。”
  “是,属下告退。”
  门关上,隔断了一切尘埃,容墨捂住胸口,一口鲜血喷出,抬起手,掌心红线若隐若现,不禁苦笑,从来没有发作过得毒,却在看到那双晶亮的眸子,感受到那抹小心翼翼的呼吸后方阵微乱。
  红鸾,你给本王的毒是世间最绵长的枷锁,一生一世不得挣脱。
  夜还是那般静,空气还是那般浮动,一切毫无改变,一切却又隐隐不同。
  想起五年前,连呼吸都变得滚烫,变得炙热,转瞬,眼眸依然阴冷如冰。
  ......
  林夕难得睡了一个好觉,早起还一反常规的泡了个热水澡,看了看天气,日头大好,正适合外出,碧蓝澄空,片片絮絮的白云,柔和的人心都醉了。
  洗完澡,她从所有的衣服里挑了套最紧身的换上,脂粉胭脂一概不抹,以免身上有任何味道。
  这紧身的衣服本是为了行动方便,穿在身上反而将她玲珑身段勾勒到极致,有着令人血脉膨胀的曲线,多一分略显丰腴,少一分又显单薄,一切恰到好处,勾人心魄,不施脂粉的脸素雅清丽,像雨后的碧空,多了些亲近感。
  一旁的秋桃给她挽着发髻,看着镜中的素丽美人神采飞扬的,心里也不免觉得高兴。
  “去,告诉王爷,今儿个本王妃要出门,让他给我派两个人跟着。”
  “王妃,你是要外出散心吗?那奴婢再去准备些东西。”
  林夕一摆手,给了她一张单子:“按照这个准备就好了。”
  秋桃看着纸条上的字,表情变得古怪,她现在越发的搞不懂林夕的行为了。
  外面很快就备好了马车,一辆极其普通的乌黑油木车,罩着的车布也是黑的,看上去乌泱泱一片,普通的简直是要低到尘埃里,正好要出门采办的顾婉书身侧的丫头看到林夕上了这样一辆马车,忍不住转头低低笑了出来,笑声里有着些毫不遮掩的鄙夷。
  马车外面极其普通,走入车厢才知别有洞天,光是依靠的车壁都用丝绸覆盖,十分的滑爽,一个软垫铺在下面,盘腿坐下,小矮几上一壶清茶,一旁的果盘里放着清洗干净的葡萄,颗颗莹润,艳丽。
  “往郊外走,越偏僻越好,最好是年头久些的树林。”
  忽然想到什么,林夕撩起帘子,轻声道:“秋桃,你别跟着了,守着院子便可。”
  正要上车的秋桃一愣,表情一僵,嘴角勉强扯出一个笑容,有些尴尬,又有些微微的失望,刚想张嘴说什么,林夕已经放下了帘子:“想必王爷派来的人也是有些武功的,保护我绰绰有余,所以你也不用担心。”
  容墨指派的两个男人身材精壮,都是武动不低的人。
  “王妃,可是……”
  “没什么可是,难道我的话你听不得,非要让王爷再跟你重复一遍吗?”
  秋桃还能说什么,只能收回抬起的脚,恭敬的退到一边,轻轻说一声:“是,奴婢遵命。”
  抬头看着马车远去,心里浮起一抹怅然之感。
  车厢里的林夕随着车身的晃动微微摇晃,一个人很自由,外面的空气随便呼吸一下都觉得比王府的舒畅多了。
  掀起车帘,两个侍卫穿着便服专心的驾车往西北方向而去,一只飞鸟掠过长空,划过一道弧线,空气微微燥热,却不烦闷。
  “喂,你们动作慢点,时间充足不用赶的像投胎似的。”
  外头没有声音,林夕又重复了一遍,一个奇怪的闷哼声传来,她眉头拧了起来,正要掀帘看看怎么回事,外面的侍卫又有了声音:“知道了,还请夫人坐好,小路颠簸,最近的老林还有几十里地。”
  林夕眉头舒开,还是略显不满的踢了踢车门框,道:“只要没嗝屁,说话就给我利索点,别半天不吭声的。”
  “是。”
  这个声音有些熟悉,又有些怪异,林夕没有多想,美滋滋的拿起面前的葡萄开吃,一粒粒晶莹圆润的葡萄转瞬就成了皮儿,几十里地在现代不过眨眼的事情,可古代只有马车,速度略逊几筹,林夕估算了下时间,干脆躺下闭目养神。
  睡梦里她总感觉有人在看自己,似隔着浓雾,又似隔着白纱,真真假假,虚虚幻幻,一切摸而不得,想醒来,身体却像被困住了,一点力气都没有。
  林夕额头微微冒出冷汗,她呼吸变粗,胸口剧烈起伏,感觉太强烈了,被透视的直觉直冲脑门,几乎是一瞬间,贝齿咬住舌尖,疼痛袭来,全身一麻,她猛地张开双眸,起身,抹了把额头的汗,才发现自己只是睡了一觉,做了一个梦而已,车子依然颠簸,很安静,桌上的葡萄皮已经干缩。